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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静花犹落

（十一）别离怨

作者李成芳

几日后，在离芙他们住的屋子旁一片丛林里，幽暗的月色下，站着一个静静的人影，待得屋里灯火已灭，他慢慢来到小屋跟前，看着这个只有一门一窗的大草房，他身子微微发抖，良久才离去。人影走后，屋子里像有鞋子落地声，又像老鼠翻动柜子的声音，很轻很轻。清晨，草屋的门打开，出来的是一个俏丽的村姑，她就是离芙，穿着粗布衣服，人微微胖了一点但神情落寞。离芙在树林溪边取水，师父在不远处看着她。而另一个人依然在密林处看着他们。离芙提水回屋后，师父只几步到了密林外面，他沉声道：“你还是回来了。”钟离目光迷离望着远处连成一片的树与山缓缓开口。“师父，我跟了你六年，知道你喜欢什么地方，就一直在采药同时也在找你们，可遍寻没有找到你，后来还是奎叔说与我才得知的。”密林处走出一人，他就是洛裔。他又缓缓道，“我不会让离芙看见我的，你放心，我不打扰你们的生活，我只想看看你，还有她，现在看见你们很好，还……呆在了一起，我就放心了。”洛裔表情有点伤痛。洛裔刚说完，只见寒光一闪，师父的冰凝断魂剑已直指他的咽喉，“你好自为之，离芙现在很好，缘和怨总有了结的时候，但不是现在。”洛裔身子未动，只肩膀微微动了一下，像有风吹过，等钟离收回剑，他无言看看钟离，头也没回就下了山。离芙一连几日只去山上砍柴，师父看着她的背影远去若有所思。离芙砍柴的时候，慢慢发现总有一堆柴似乎有意无意摆在哪里，四顾却无人。离芙知道，从她和师父来这里时，山上除了他们再没有人家，只偶尔有兽出没。这柴该是有人故意而为之。看着柴草，离芙沉默，忽又抬头像对自己说又像对别人说：“这儿不好，不如庆峰村，更不像十八尼陀镇和牛耳镇热闹，有烟火气，这两年多，我多像一颗树沉默的活着。”这一夜月光皎洁，离芙坐在门前的墙墩痴痴望月，远处的树影绰绰，像有风吹过，几片树叶落了下去。离芙看着，她走前几步，离芙幽幽开口：“你出来吧，我看见你了，这样鬼鬼祟祟的自是不好，要么就不要来了。”离芙说完，一个高大的穿黑衣的人影从树上下来就站在不远处。离芙看了那个人影，声音有点凄凉地说：“牛耳镇那么好，来这里干啥？”来人叹气不语。离芙自己说着就落泪了，“当归铺子有治归人的药方，你可用好，你好我们就都好了。”“离芙姐姐，不是那样的。”来人终于开了口。一声离芙姐姐让离芙更是泪如雨下，“姐姐只是你一辈子的姐姐，你就是那个在庙前等着有一盏灯给你亮着的孩子,可你现在已长大了，该有自己的着落了。我和师父现在挺好的，你不要操心。”“姐姐，我……”“你走吧，好好过日子吧，我已经看到过你们在一起……也就放心了。”来人身子又一抖，“好！我祝你和师父开心。”说着，身影消失在夜里。离芙看着远去的背影泪如雨下。洛裔回了牛耳镇，依然沉默做事，只是眼眸黯淡。年到了，天空下了一场大雪，纷纷扬扬的。洛裔早早起来，推门看见雪下得厚重，门都挡住了，他立在雪里，眼神迷离，全然忘记了周围，也忘记了自己要出来做什么。“洛裔哥哥，你怎么了？外面冷，快回来吧！”一个甜脆的声音唤他，洛裔听着方才转过身来，看着面前的紫葳师妹，他淡淡一笑。紫葳越发出落的水灵，顾盼笑兮的神态。洛裔走到门口放下门板，便随紫葳回了屋。骆郎中看着自己的女儿和洛裔一起干活，他赞许的笑笑，“洛裔，你和紫葳两个人真是我的好帮手啊！”紫葳听了越发笑得灿烂。洛裔不语，他只是默默勤勤恳恳做活，但心中苦闷。后来他独自去牛耳镇的小酒馆喝酒，在酒馆遇到了张奎叔。张奎叔看他愁眉苦脸的，就问：“洛裔，怎么这般不高兴？”“奎叔，我......特别想念以前在庆峰村的日子，那时和师父在一起，还有离芙姐姐对我真好，那时我什么都不用考虑，好开心。”洛裔大口喝酒，神情落寞。“那你再回去啊，回去和离芙一起伺候你师父，我看离芙对你是一片真情啊！离芙那次被三虎抓就是来牛耳镇找你，不知没有找见还是怎么回事，就失魂落魄的回了十八尼陀镇被抓的，按道理她那次不应该回那的。”“我知道，可后来她出狱以后好像变了。”洛裔痛苦地说，他想起曾经回庙宇看见了离芙留下的诗句。“她没有变，那次我见她，她提起你立刻眼神有了光，唉！孩子，我们经历过感情的人一看就懂，她心里有你的，回去找她吧！”“我去过，奎叔，可是我看见她和师父住在一间屋子里，师父说让我离开，所以……离芙和师父已经在一起了，我知道师父喜欢她，也许这样也好，”洛裔说着有点伤痛，“而且她还认为我和紫葳有了感情，要知道，我和紫葳永远和她是不一样的感情。”“那你们是彼此之间都误会了，我想是离芙来牛耳镇找过你，看见了紫葳。而他们那间屋子有密室，从外边看是一间屋，其实不是，离芙有自己的屋子，也许你师父怕仇人找见，为了保护她这样才建的屋子。”奎叔又说：“唉！孩子你还小，自然这么多年看不出离芙的心思，离芙对她师父是一种父亲的感情。”洛裔听了若有所思。张奎说：“你就傻啊孩子！离芙爱师父那是一种对长辈的爱，你们俩应该好好谈谈，你们是局中人，就迷失了，而我们局外人一眼就看出来了。”洛裔看着奎叔有点恍然大悟，他高兴地说：“谢谢你奎叔。”洛裔终于明白离芙以为他已成为骆郎中的女婿。一段时间后，洛裔再次在丛林里站着，他对师父说：“师父，我感谢你养育之恩，我要好好报答你，我想好了，我和离芙一起侍奉您，我要和离芙在一起，因为我们心里彼此都有对方，你成全我们吧，师父。”钟离听了沉默不语，但身子微微发抖。洛裔再见离芙时，离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，“你怎么又来了，不是说好让你好好过日子呢，牛耳镇不错，人杰地灵的，就在那呆着吧！”“姐姐，不，离芙，你莫非还装糊涂，从十八尼陀镇见你，我的眼里就只有你，我就想让你保护我。”离芙头也不回，双肩微微颤动，却说：“洛裔你傻啊，我说好做你的姐姐，你大了不用姐姐再照顾了，你现在得保护别人了。”“那从现在起我来保护你。”“不可能。”“为什么？”“当归铺子那个丫头真好看，她也喜欢你，你和她在一起姐姐我真高兴，姐姐老了，丫头好年轻。”离芙忍着泪说。她想起那年初见洛裔，他九岁，她十五岁，如果一直没有长大该多好啊！“姐姐，你误会了，我只是给她帮忙，我说你后来为什么不愿搭理我，你是不是去过牛耳镇？”离芙淡淡点头，“是，我去过，我也看见了她，她很聪明，年龄看上去比你还小。”“那个紫葳，是比我小两岁，我只是把她做妹妹看。”洛裔急忙说。“对啊，你把她做妹妹，那我就是你姐姐了。这样多好，有一个曾经的姐姐看你长大，再让那个妹妹看你变老。”“姐姐，不，离芙，我的眼里再没有其他女孩子了。”洛裔急忙说，“天意让我遇见了你，而且那日我去十八尼陀镇庙里看了你留下的诗，就一直在找你。我可是什么都明白了，之前我以为你心里有的是师父……”离芙听的他这样说，顿时把手里柳枝飞来，“凭你说什么我都不管，只是你不要这样侮辱师父，怪不得你那天说我和师父好好过，原来你话里竟是这般意思，你真龌蹉。”离芙生气道。洛裔笑了，任离芙的柳枝落在身上，他却伸手去捉离芙的手，丛林风吹来，很是柔和。“我心里只有一个姐姐，永远永远，我喜欢她。”洛裔说。只听远处师父咳了一声，洛裔迎过去。洛裔对师父说：“师父，从今以后我和离芙侍奉您，我再不要离开你们半步。”师父脸色不好，但没有说话。洛裔想是师父愿意的，他就又对师父说：“我且回牛耳镇和当归铺子的骆郎中打个招呼，毕竟呆了一段时间。”风静花犹落（第十一节）隐山居风静花犹落（九）闯衙门风静花犹落（八）“神仙”遇风静花犹落（七）如歧道风静花犹落（六续）风静花犹落（六）约当归风静花犹落（五续）风静花犹落（五）君生早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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